花和的文章杂物间

乐者以文明志,悲者以诗励行。

我在许久以前做过一次梦。

那大概是高中,一段可以令我我自觉安逸的年代。每天无事可做,每天恍惚度日。体罚倒是不少,小黑屋也去过多次;检查也写了不下十万字,但多数也都是抄书,所以没有出书的可能;但字的确与我的希望一般,日复一日地不断坏下去。

语文老师看不下去。他找到我,希望我可以做课代表。但课代表三个字在此之前于我是毫无干系的。从这开始我终于做了课代表,也同时有一个努力的理由了。

我敬仰他。除却知识,他也教我如何做人;也或许他没有,但我确信从他的身上学到了许多。但作为一个不是我班主任的老师,他做的事情对我可是极大的恩惠。

但我的未来没有任何希望。他试图救我,但业已无力。

“花和。”

我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,我得到了这么一个名字。对于这个名字的来历,我只能从这里记起;然后我便从字典的随机页里,挑出了“日向”这么一个姓氏。

我做些不务正业的事情,直到大二,她对我的彻底否定,让我本已灰茫茫的未来更加阴冷。仅仅五个字,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和可悲。

在此之前我曾幻想的“神明大人”,开始在我的梦中演出一段史诗般的故事。从她的否定之日开始,连续三个多月,每一天的梦境都是前一天剧情的延续。直到第三个月,我亲手用“御神刀”处死了所谓的“时魔”的那晚,我哭了一整夜。

此后我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。

我无颜面对我的导师。他试图救我,但业已无力。

能够做连续三个月的梦的确是有些反常的。除却已经确诊的中度抑郁,价值观在某些时候也令我无法接受某些事实。然后我决定推迟我的自杀计划,这三个月的梦变成了当前紧要的事情。

我要把它们写出来,在我完全遗忘这个故事之前。我确信,这可能是我赎罪的唯一机会。

“新年快乐。”

抵着新年的鞭炮响,我向我的导师留言了。两年未曾联系的他还记得我,又询问了我的近况。我流着泪写下一大段,即将发送的时候,我又给尽数删除掉,回答道我正在升本。

他回复了许多,字里行间能够透露出他对我的极高的期望。

但升本终于失败了。后辈双手呈递给我毕业证的时候,我终于意识到我的学生时代已经结束了。但青年时犯的罪恶不会结束,我要一份一份去赎。

但自杀者都有自杀者的底线。芥川的底线便是体面,老舍的底线则是骨气,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在乎的东西。但我愿意推迟它,直到有人能够看到这个项目,能够亲自找到我,夸赞它的伟大,我便死而无憾。

苍缘 紫
2018年 于济南市市中区 正值万物复苏迎春花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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